阿富汗是传统农业国家,农业(含畜牧业等,下同)在非毒品经济中的比重占到50%以上,农业附加值在GDP总值中占38%(2005年估计数)。阿全国劳动力人口中的近三分之二服务于农业,超过80%的人口依赖于农业。开发和振兴农业和农村经济对于战后阿富汗人民生存条件的改善和阿国家发展战略的实现具有现实和决定意义。
一、阿富汗农业的基本概况
阿富汗国土面积中只有12%(约790万公顷)被确定为可耕种。地理上,它们中的近75%集中在阿北部、东北部和西部地区,大部分为分散的山区谷地。由于阿降雨少而集中的气候条件,可耕土地中的三分之二农田需要依赖灌溉。因为缺少灌溉条件,事实上每年的在耕土地不超过可耕土地的半数。
阿农业主要由谷类作物构成,估计占农业总产值的40%,非谷类作物比重为35%,畜牧业25%。
小麦是阿最重要的谷类作物,2002年种植面积240万公顷,占农业总耕作面积的68%。其次为大麦、玉米和大米等。战后阿谷物生产有大幅度增长,在风调雨顺的2003年和2005年,阿粮食总产量分别达到过最高的530万吨上下。世界粮农组织估计今年(2007)阿谷物产量可达460万吨。但由于生产力低下和人口逐年快速增长,阿粮食不能满足自给自足,预计2007年需要进口70万吨。
棉花也是一阿重要和广泛种植的经济作物。阿还盛产甜葡萄、甜瓜、杏、樱桃、无花果、桑果、石榴等,水果和干果属于阿富汗最重要的出口类商品之一。
畜牧业在阿富汗经济中地位与农作物一样重要。2003年普查显示,阿有牲畜约3400万(含1200万禽类)。阿北部地区大量牧养有名的卡拉库耳绵羊。其它畜牧产品有大尾绵羊、山羊、牛以及家禽等。
连年战争对阿水果、蔬菜和畜牧业生产的摧残几乎是毁灭性的。2002年以来虽有较大恢复,但要达到战前水平,尚需时日。
灌溉对于阿农业生产至关重要。阿年平均降雨量不足300毫米,且集中在秋冬时节。农业水资源来自于春天的融雪和河水,通过地表天然壕沟、河流及人工水利设施散布到各处灌溉农田。人工水利设施中,除了地表人工渠道和浅井等外,古老的坎儿井在阿富汗历史悠久,使用广泛,上世纪80年代,阿富汗10省的约17万公顷农田得益于坎儿井浇灌。1987年,阿农业灌溉总面积计约266万公顷。由于战争的破坏,当前阿富汗农田灌溉面积只相当于80年代的一半。
二、毒品在阿富汗农业和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及影响
阿富汗是国际麻醉品贸易的主要供货国,1994年时鸦片总产量为950公吨。2001年以来,阿罂粟种植面积急剧上升,2004年达到约13.1万公顷。根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办公室估计,2006年阿鸦片总产量达到6100吨,比2005年增长49%,相当于世界供应总量的92%。据预测,今年有望在去年基础上再增长20%。阿农村地区,估计有占总人口13%的人在种植鸦片,并仍有上升可能。由于种植鸦片回报远远高于合法农作物以及政府无力帮助农民改种合法农作物,鸦片生产已成为农民的主要就业出路。毒品种植和生产在阿处于严重失控状态。
2005年阿鸦片出口额相当于其不含毒品的国内生产总值的36.3%。鸦片对阿富汗宏观经济影响巨大。从积极方面说,它支撑着阿国际收支的平衡,通过对由毒品经济资助的进口货物征收关税,对政府财政形成支持。然而来自于鸦片贸易的收入大部分被毒枭占有,变成他们在海外的投资,或用于进口,毒品经济总体上对阿宏观经济影响的积极面有限。特别是毒品生产主要集中在仍处于战乱的阿南部地区。2006年以来阿安全形势持续恶化,猖獗的毒品经济成为其中的重要原因。禁毒已成为对国际社会和阿富汗政府战后维护稳定和从事经济重建的严重挑战。
三、制约阿农业发展的困难因素
持续20多年的战争不仅导致国家对农村地区投资严重不足,而且对农业基础设施造成了系统性破坏。低水平的农业生产力、不可持续的水资源管理和使用、缺少获取改善农业技术的路径和手段等成为阿农业发展的严重阻碍。
农村基本基础设施方面。农村中薄弱的基础设施限制了对农业的投资和服务以及农产品的营销和城乡交流。现今,只有50%的农村人口生活在可对农业或非农业经济活动产生直接影响的有公路相通的区域,超过30%的农村家庭缺少灌溉用水,成为对农业生产最重要的约束。农村地区基本无电力供应,难以开发农村非农业经济,人口失业和就业不充分问题严重,尤其在冬季。
农业技术方面。农民们缺少获取农业研究成果和技术的途径,以及经培训的人员在技术、管理和营销方面的支持,使他们在农业生产和农产品加工中使用先进技术的条件和能力以及获得市场便利的机会非常有限。也有相当一部分农民不愿改变传统的生产和耕作方式,一是缘于他们对未来的不确定,二是政府在提供新生产技术培训方面没有有效的延伸服务。园艺(果园)产品的加工设施不是没有就是太原始,加重了停留在农村作坊水平上的产品质量的低劣性。
农田灌溉方面。阿靠天吃饭和依赖于灌溉的程度及耕作和生产力水平分别高于和低于本地区平均水平。20多年战争将阿约半数灌溉系统破坏殆尽。战后虽修复了一部分,但现有的水利灌溉系统运转低效,仅达到全部能力的25%。2006年阿遭遇全国范围严重干旱,缺乏灌溉加重了灾情,导致农业减产9%,原定当年12%的GDP增长目标,被迫下调到8%。
农业和农村非农业信贷方面。农业和农村非农业产业缺少获取信贷的路径。多年的战争和贫穷使信贷成本高昂,目前仅有受国际援助支持的“阿富汗微观金融投资支持便利机构(Microfinance Investment Support Facility in Afghanistan,简称:MISFA)”在面向农村的非农业生产活动运作,此外阿没有完全和正式的信贷服务机构。对于从事正常农业和农村非农业产业的企业或农民来说,他们无法获得财政资源或信贷便利用于在新的加工、人力资源、管理或技术更新方面的投资。而与种植鸦片有关的贷款和抵押在诱惑或逼迫农村企业和农民丢弃种植合法农作物,使鸦片种植成为农村许多贫穷家庭仅有的冒险生路。缺少获取信贷的途径,也减弱了农村贫困和脆弱家庭应付风险的能力,其结果是使他们难以摆脱低生产力和低回报的漩涡。
其它。素质低下的人力资本,缺少制定制度框架以及质量和标准保障机制的能力等,也是限制促进农业和农村非农业企业发展的因素。
四、阿富汗农业发展战略的基本思路和措施
农业是带动阿富汗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阿唯有大力发展农业才是国家摆脱贫困的根本出路。鉴于此认识,阿政府追求通过发展建立在非毒品和可持续使用自然资源基础上的充满活力的农业,促进阿一体化的社会和经济综合发展,借以实现《阿富汗新千年发展战略》中提出的减贫目标。
发展农业,首要的要提高合法农业的生产力,创造对农业和农村非农业投资的激励机制,发展农村基础设施,支持拓宽获取技术开发和金融服务的通道,鼓励个人、家庭和农村社区参与到合法和富有生产力的经济活动中去。
为实现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发展,阿政府在《阿富汗新千年发展战略》中提出2010年前在农业、有形基础设施(含灌溉水管理)、农村社区发展、农村金融服务和农村企业发展共5个方面的具有内在联系和相互支持的战略计划和措施。
计划一:农业。建立起提高农业生产和生产力的必要制度、规章和激励机制框架,创建一个适合于合法农业和以农业为基础的农村工业发展的环境,使对于农业的公共投资提高30%。具体措施有:政府将致力于帮助农民获得通向使用水利和水资源体系的途径;增加国家可耕土地总量,并将此与政府减贫战略联系起来,确保农村贫穷和无土地户分配到土地;为增加在农业领域(包括园艺和畜牧业)的投资提供便利,促进作为经济增长引擎的农业商业和农村非农业企业的发展;实施粮食产品的多样化,改善粮食种植安全;建设或恢复农村的农业研究和技术服务延伸中心,通过对农民的培训,使他们对于实用的农业耕种技术和方法以及有关研究成果的需求得到满足;通过实施相应法律和规定,建立农业投入、相关服务和农业生产等方面的质量标准体系,确保农产品和服务被通过检验和获得证书,以利创建民族产品品牌;创建提供金融服务的专门支持机制和机构,开发建立在将农民与国家级金融市场联系起来的网络;及时向农民传播价格和与天气变化有关的各种信息和统计数据。
计划二:包括灌溉水管理在内的农村有形基础设施建设。除将在全国范围开发新的大、中型水利设施和修复现有传统水利系统进行外,还要通过以下途径来改善水资源的使用成效:(1)为以农村社区为基础的对传统水利系统的管理和拥有提供便利;(2)鼓励组建有利于对水利网络进行合理和有效管理的水资源用户协会;(3)促进水资源的收获和分水岭管理;(4)改善关于水资源可用性或实用性的信息;(5)促进对土地和水资源进行有效使用的实践;(6)改善农用水水流量结构和相应的管理。
消除对获得农村基础设施服务的限制或障碍,为农村穷人创造在社会经济领域中的发展机会。政府为促进农业经济的合理增长,将着力于改善基础设施服务和实现良好的市场一体化,加强农村经济中非毒品生产力的能力建设,并使基础设施、职业培训和地方行政得到改进。并将投资的优先和重点放在饮用水、卫生设施、小型水利、国家三级公路和结构、学校、诊所、村落电气化、农村工厂、社区中心等方面。此外,还将制定一个农村电气化的总体规划。
计划三:农村社区发展。通过加强农村发展,使超过3.8万村庄的1900万人受益。政府支持成立社区发展委员会和包罗广泛的农村社区和它们的运作,提倡共同参与抉择,加强和改善地方和村级行政管理,并继续和深化对国家团结计划(National Solidarity Program)和其它国家重要计划的投资。
计划四;农村金融服务。使占全阿富汗家庭总数的22%的80万户农村家庭受益于改善了的金融服务体系。为了促进农村经济和农民生计增长,政府将扩大使农民获取金融服务的渠道,特别是对妇女和贫穷人口。做法是,创建一个独立但受调控的部门,通过“微观金融投资支持机构”的作用进一步发展非正式和综合的金融市场,动员可为农村中小企业提供金融产品用于投资的资源和私营机构的参与。该综合性的农村金融服务还包括提供如保险那样的特别产品,以鼓励和促进私营企业投资于农村的农业和非农业企业。
计划五:农村企业发展。开发政策和制度框架,在全国34个省份建立制度性支持机制,用以支持建立农村中小企业,并通过农村的社区或组织,为新的农村企业家的初始投资行为提供便利。除了棉花、皮革业、制造和农业加工、植物油加工、蔬菜和水果储存、牛奶和奶制品生产及肉类加工等那些以农业、畜牧业为基础的农村企业需要发展外,农村非农业行业具有企业成长迅速和创造就业潜力巨大之优势,政府将大力扶植包括建筑、贸易和易货、工匠、木柴收购和销售、地毯编织、缝纫、收购和销售野生植物等在内的非农业经营活动。
阿政府发展农业的战略思想明确,措施周密。但纵观阿农业的规模、现状和面临的挑战,重建和振兴阿农业决非一朝一夕所能及,它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并且离不开阿富汗政府持续和协调的政策,良好的计划、管理和实施能力,国际社会继续大规模援助,私营企业和农村社区乃至农民积极支持和参与,还取决于安全形势的走向和禁毒的成果。
五、我国与阿富汗农业合作
战前,我国通过经援方式与阿富汗在农业方面有过多年良好合作,帕尔旺水利工程、达鲁拉孟蚕种场、达龙塔养鱼场、喀布尔养鸡场等项目的建设和建成,对阿农业发展起到良好示范和推动作用,许多老一辈阿富汗人对此记忆犹新,并给予高度评价。
2002年以来,我国政府积极支持和参与阿富汗基础设施重建,援助阿修复帕尔旺水利项目修复工程(一期已经完成,二期正在执行),在阿富汗政府和民间产生较大影响。此外,利用有关双边和多边机制为阿培训有关农业技术或管理官员,以及提供一些所需的农用物质援助。
鉴于中阿友好关系和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在世界造成的影响,卡尔扎伊政府对与我在农业领域的合作寄予厚望,其2006年访华期间,双方签署了有关农业合作的协议,预期两国间关于农业的合作将有新的进展。
信息来源:驻阿富汗使馆经商处(胡远腾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