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从全球范围来看,很多互联网企业都采用了“复制+粘贴”的疯狂推进模式。它们往往在某一个国家或地区取得领先优势后,就快速将相同模式在其他国家和地区推进以占领当地市场。无论结果是一家独大占据垄断优势,还是被当地同类企业以现金或占股方式收购,这些互联网企业都稳赚不赔。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企业,自然就是Uber。
但今年5月下旬,Uber宣布将全面退出东南亚市场,从新加坡、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等国家撤离。此外,Uber将东南亚的所有业务都出售给新加坡网约车平台Grab。而退出也是陆陆续续在进行,比如从新加坡市场的退出就在今年5月份。
之所以退出东南亚市场,与Uber策略的转变有着直接的关系。针对撤离东南亚这一事件,Uber的CEO达拉·科斯罗沙希曾表示:“Uber全球战略中一大潜在的危险是,我们在太多地方与太多竞争者进行了太多战斗。”如今从东南亚市场退出,能够让Uber更好地聚焦于欧美等发达国家和地区。
从另一个角度看,Uber的重要股东软银也在此次退出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毕竟软银已经投资了太多的打车企业,其更愿意看到当地的打车市场在单一企业的垄断之下。
而定于明年进行IPO的Uber通过在东南亚的退出可减少投入、改善盈利情况,向资本市场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当然,Uber的退出也是稳赚不赔的。将业务出售给Grab后,Uber占据了前者27.5%的股份——之前近7亿美元的投入,换回近17亿美元的股权。
但是,原本看似多赢的退出,实际上却留下了烂摊子,让用户、员工、监管方都很“不爽”。一位在新加坡服务Uber超过一年的司机表示:“Uber整个事情处理得非常糟糕,它基本上只是发了一个信息,说‘我们正在合并!再见!’”
而Uber应用程序也是在两周内关闭,Uber要求乘客下载Grab应用程序,并鼓励司机改变忠诚度。此外,Uber在该地区的500名员工立即被解雇。更让人无奈的是,Uber并不知道Grab是否会为这些人提供工作。
对于监管方来说,Uber的野蛮退出也带来了压力。某监管人士就表示,这次收购导致共享打车市场的垄断。而很多监管方也预见到,在Uber退出后,共享打车行业会出现价格上涨、司机取消订单等现象,导致服务质量变差。
对此,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政府均声明将对这笔交易发起“反不正当竞争”调查,防止Grab一家独大损害消费者利益。但是就目前来看,这些国家的监管机构显然是无力阻止Uber退出的——它们已经被告知,这桩交易无法撤销。
Uber的全球化攻势当下看似是受到了伤害,比如从中国、俄罗斯、东南亚等市场退出,但其实它已经收到预期中的回报,并能够更好地聚焦于其他市场。但是在退出相关市场时,Uber也留下了让人诟病的烂摊子。而这样的做法,也给“中国式并购”带来了启示。
Uber的强行退出,归根到底还是出于利益层面的考虑。对于以利益为先的企业来说,这样做似乎也无可厚非。不过Uber退出的太过“野蛮”,直接把业务“扔给”Grab就一走了之,忽视了用户、员工等多方利益。而事实上,很多“中国式并购”也产生过类似的负面问题。
比如58同城和赶集网合并时就进行了裁员举措,引发员工不满并围堵公司大楼。而原赶集网的数十家核心代理商也被裁撤、收回代理权,并关闭广告端口,导致代理商损失惨重。这些都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成为“中国式并购”中通常存在的痛点。
蛮横不讲理的一刀切、硬性裁员、收回权利等,已经成为不合时宜的举措。如何在并购、收购时平衡多方利益,拿出最优解决方案,是中国互联网企业必须要思考的问题。